“米拉，你还记得当时我们调查的那个男人的尸体吗？”

“当然记得，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我想知道，那时候你应该也有开启灵视，有发现为什么通灵仪式会失败吗？”

做出一副仿佛是因为看到灵视而突然激动的样子，瑟伦丝等待着米拉的答案。

“原来您是说这个，”米拉指了指依然深邃的眼眸，“灵视的功能可能和您想象的还有些差别，因为世间万物都有灵的存在，所以我们才可以通过灵的明亮程度来判断它们的各种情况。”

“但具有生命的事物与其他死物相比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在‘灵’充裕到了一定程度以后，当这个个体停止所有机能时，这些‘灵’就会全部离开原本容纳它们的躯体——就像是炸药一样，在个体死去以后，这些灵不再被束缚，也就不可能再维持原有的稳定了。”

“不过虽然这些‘灵’离开了原有的容器，但长期以来的联系依然会让它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留存在周围，我们通灵所联系的，就是这些残存的灵和被它们影响到的灵。”

“话虽如此，我们其实并不能通过‘灵’本身的形态来判断这些，一但它们脱离容器，和其他的‘灵’混杂在一起，就很难再看清它们的状况了。”

耐心地解释完，瑟伦丝才终于明白其中的原因。

“也就是说……”瑟伦丝重新看向角落里正盛开着朵朵鲜花的高大植物，它就像是活物一样抽动着枝条，看上去格外猎奇。“这株植物所具有的‘灵’，并不像生命消亡时一样对周围造成影响，反而更有可能是……直接从上层向下汇集而成的？或者是从无到有的生成？”

“嗯，相比起来，我也更认同您的第一种猜测。”

米拉走到一处书架前，从中抽出一本保存良好的书籍。

翻开厚重的封皮，她根据自己的标注打开了其中一页，将其中的一处段落指给瑟伦丝看。

“‘地母’途径，掌握与大地有关的法术，具有催化万物生长繁衍的能力，并驱使它们进行各种事项，在晋升到一定程度以后，可以凭空产出新的生命。”

在女仆小姐念出这段话时，瑟伦丝也在旁边看着。

“这是十六种途径的其中一种，由于它与‘生命’这个概念最为贴近，所以成为了教会与王室掌握的主要途径。在我看来，您刚才所施展的能力就与它最为相似，但即使是这条途径也无法在最初就做到从无到有的‘灵’的汇聚。”

“所以……如果您梦中的指向没有错的话，我想最有可能的猜测应该是，正如您所说的，这是来自神明的恩赐。”

凝视着瑟伦丝的眼眸，米拉缓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您可能是蒙受神眷之人。”

“我？”瑟伦丝明显迟疑了一瞬，看向米拉的表情有些怪异，“蒙受神眷？”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株植物。

无视了她那有些诡异的眼神，米拉继续说道:

“不要觉得这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在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传说中的大审判官席拉据说就是一位神眷之人，据说，她拥有能够看破人灵魂的能力，这也是她裁决的来源。”

“更何况，”米拉笑了笑，眼神里带上了些许连瑟伦丝也有些看不懂的光芒，“在我看来，您从一开始就是上天的……礼物，本应如此。”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小，但瑟伦丝还是听见了。

“米拉……”

她总感觉米拉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

“您这是什么反应，”女仆小姐有些哭笑不得，“好吧，是我错了，说了您听不懂的话。”

瑟伦丝却是摇了摇头，向着女仆小姐伸出手臂。

纤柔的双臂环过如天鹅般的脖颈，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畔，米拉此刻竟然觉得无比安心，就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落地。

“放心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

“无论怎样，你都永远是我最好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