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芷微的“斩道见我”；突破七窍！

“也并非如此。”顾谛温和地道。

“一切都是真的，一切却也都不是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一直走下去，直到最后。”顾谛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

有过前世情缘，有过接近“一生”的陪伴，顾谛已经认清了内心，明了自己的感情。

“但，芷微，你睡得也够久了，醒过来吧，等伱醒过来，想起来一切，你将会什么都明白。”

“好！”江芷微笑了，笑得阳光明媚。

白虹贯日剑顷刻间出鞘，清冽凌厉的寒芒迸发，有着斩断一切的力量。

“斩道见我！”

剑光明净空蒙，蓦然冲天而起。

它像是发自心中，将一切都照得虚幻透明，让四周照得空空蒙蒙，明心见性，明悟真实之我！

出现名为“顾谛”的变数，孟奇、齐正言等人，都先后领先了一个版本，某种意义上受影响更大的江芷微，自然也有着自己的收获。

第二次轮回的时候，江芷微借着斩我剑，升华已身传承般，以“剑出无我”演化几分“斩道见我”神韵，这一切自然皆是烙印心底，成为其剑道资粮。

自那之后，江芷微一有时间，便审视着那一瞬间的璀璨，意图借着丝缕感悟，将其还原再现。

这自然是难以实现的。

但……

此时此刻，另类地再一次重温着人生，有着别样新奇体验的江芷微，她隐约间，像是明了了什么——被顾谛有意无意略过的问题，叩问着心灵。

假若一切皆为虚假，但除去这一点以外，仅限于此时此刻，江芷微所经历的过去、性格、经历、爱好、感情都近乎一致，她又怎么来确定，“顾谛”就一定是来自真实，不是“虚假”？

何为真，何为假？

无论斩道见我，亦或斩吾见我，都需要堪破这些问题，从根源上来讲，这属于“我之为我”的关拦……因着顾谛的操作，江芷微亦是跨越着境界，接触到了她此刻本不该接触到的。

但，这亦是属于她的机缘。

江芷微这一剑纯粹而凝炼到了极点，她像是跨越着境界，斩向了自己元神，以心问心般审视，叩问着过去，亦叩问着心灵！

顾谛眸光深处倒映着这一剑，刹那间，他整个人被弹出心灵大海，若隐若现地，似乎存在着另一道剑光，与其交相辉映着！

同样的纯粹、凝炼、锋锐，剑意逼人！

最真实的江芷微，以心印心地斩出着如此一剑，两段记忆于此顷刻间贯通，无分彼此！

顾谛默然注视着这一切，功成身退般退出江芷微心灵大海，意识如流水般抽离，回归自身。

然后，一睁开眼，就看到江芷微脸色红润，美眸闪烁，若隐若现着氤氲水雾。

“小顾……”江芷微重新调整了状态，迟疑了一瞬，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意思。

“芷微，你没事了？”顾谛为她感到高兴。

“嗯。”江芷微点点头，旋即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你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好像经历了许多一般。”

另一段近乎重新来过的人生，对于江芷微来说，终究还是太过沉重了，贴近斩道见我真意的一剑，将那诸多琐杂的记忆，也一并斩去了。

但，却留下了最后、最关键的感悟，江芷微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记得那一剑的风情……

当然，顾谛想要真切地见到那一剑，估计也需要江芷微再熟练一段时日，才有可能了。

虽然，江芷微只是把握几分斩道见我的感觉，哪怕只是皮毛中的皮毛，但，也超越了剑出无我。

这是误打误撞之间，江芷微最大的收获。

至于被遗忘的记忆……自然也并非真的遗忘，等时机到来，等江芷微真的有能力直面“我之为我”，这一切，也定会自然而然地复苏。

不过，顾谛却忽地松了口气。

“所以说……看样子她是不记得的。”顾谛内敛着情绪，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顾谛共情过前世的自己，见过那个温婉的江芷微，也由衷地内心悸动过……因此，顾谛既希望拉近江芷微的关系，想要她复苏宿世轮回，却藏着几分维持现状，不希望关系变得别扭的想法。

“无论是哪种情况，其实都还好，总归是心里落下一块石头来。”顾谛叹息一声。

他整顿好情绪，将心思尽数内敛，脸上保持平常的表情，很自然地微笑着。

又问了江芷微几句，确定没有受到反噬，顾谛这才放心许多，旋即，便给出空间，让江芷微自行调息，缓解精神上的疲惫——《秘传智慧开示根本经》终是强行勾连，唤醒了心灵大海，照见宿世轮回，如此自然会有负担，这在所难免。

顾谛同样很累，此前，他拔除掉所有无忧花，几经检查，确定再无纰漏后，又马不停蹄地救治江芷微……这一来二去，体感上甚至是数十年之久。

他才是那个最累的，所幸，真实界亦不过夜尽天明，只是刚刚天亮罢了。

他们还有着充足时间休息。

看着一旁盘膝而坐，自顾自调息的顾谛，江芷微盯着他的侧脸，那好看而清秀的脸蛋，令得她羞涩了一瞬间——这是江芷微从未在意过的地方。

嗯……她何曾在意过一个人的面皮，与人相交注重的是品性，而不是样貌。

但……

她却有一件事没说。

她，其实是记得的。

被遗忘掉的，仅有那重头来过的人生罢了。

被复苏的宿世轮回，终是被牢牢印在心底里……顾谛尚且会因共情，继而感同身受。

她江芷微又何尝不是如此？

醒过来的一瞬间，她是迷茫着，意识没能扫清混沌，但，顾谛却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睁眼看到那个人的一刹那，她的心，就莫名静下来了，很安详，很平静，仿佛不会被烦恼所扰，再苦再累，也会有个人陪你一起承受。

“我曾经跟他成过亲……吗。”

面对前世的“爱人”，江芷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谛，于是也只能闷头装鸵鸟，假装自己不记得、没记住、没觉醒前世记忆。

但，某些很微妙的地方，终究是有些不一样了，风过留痕，雁过留声，江芷微原本纯粹诚挚、心无二念的那颗无暇剑心，也终是……

——被某个男人给侵入其中了！

哪怕仅是一点点罢了。

说到底，江芷微也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少女罢了，恰是花样年华，很多事情，乍一接触的话，也是一头雾水，容易手忙脚乱起来。

但，两个怀抱微妙心情的少男少女，此刻不约而同地避开讨论，像是静待着问题发酵。

……

时间回到更早之前，顾谛在显化出去应身后，就将心思放在《西华至妙经》上。

此刻，顾谛是从未想过，不久之后，自己应身那边，竟是给自己整出如此之大的狠活。

前世，自己的前世，江芷微的前世，成亲，夙世情缘，来生的约定……诸多从未想过的事情，近乎是给予了顾谛一记沉重的暴击。

让他整个人都麻了……

然而，瀚海那边的遭遇，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完全展开，他现在的话，是不清楚的。

因此，现如今，顾谛尚且还能全身心地投入修炼当中，他就近寻一客栈住下，细细感悟功法。

金皇者，诞生于九重天最上几层，此纪元中，堪称唯一打破“彼岸魔咒”的存在……众所周知，咳，本纪元属于末劫，汇聚天地大势，先后成道者，近乎古今之最，有妖圣，天帝，魔主，金皇，后土，人皇，魔佛，直至此时此刻，已然有七人登临彼岸，更别提后世尚有青帝、孟奇、顾小桑、乃至顾谛本人，皆是蠢蠢欲动着，等待时机。

但是吧……细数这几位新晋彼岸，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惨，妖圣被彼时未成道的魔佛背刺，身化一柄凤翅黑金枪；天帝惨遭围殴，不得不将自身炼就为光阴刀；魔主登临彼岸后伐天，被天帝击杀，残躯散落诸天万界；人皇死得不明不白；后土成道后，回馈众生，化作轮回印；魔佛好不容易登临彼岸，欲祸害人间，灭绝佛门道统，亦被镇压……

唯独金皇这货，混得是真的好。

虽说……原着死得最离谱的也是她。

但这里就事论事，金皇此人，亦当真是不同凡响，说什么都是虚的，人家都凉了摆了躺了，就她活得好好的，这就是证据！

以至于，顾谛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家惦记上之后，他摆得格外干脆利落，直接放弃挣扎。

咳，开玩笑，但顾谛对自己到手的功法，的确是极其的重视。

哪怕他明知道，《西华至妙经》很可能……至多只到造化境界。

——金皇转为无生老母后，就斩去过去之道，彻底告别曾经身份，这一切都在彼岸之前完成。

总之，小心无大过。

顾谛缓缓修炼起《叹世无为卷》，停滞着《无生老母降世经》，他一边捧读手上功法，一边不紧不慢地运转着功法，试图寻找那一丝微妙的联系。

他所修炼的《罗祖五部经》，每个境界每部经文所讲述的内容，虽各不相同，但其中根基，却皆是扎根于所谓“真空”……那是最初、最开始的起点。

“真空”者，亦是金皇感悟无极印，领略地一点雏形，是她由无到有的一种尝试。

而最初，想要抵达“真空”之境……

“需要的竟是仙灵之气吗？”顾谛喃喃自语着。

金皇西王母乃彼时女仙之首，尊贵至极，仅在昔日天帝之下，其主掌着瑶池，汇集着九重天精粹，那极少数存在才拥有的仙灵之气。

她的功法，自然是能修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