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男没有立马解释什么，而是默默的走到王霖身后，解除了底部的固定装置，然后推着王霖来到了角落一面镜子处。

“你自己看看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走过去将那面镜子朝向了王霖的方向。

王霖本来还是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容，却在看见那面镜子中映射的影像后，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王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喘着粗气，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才对，可他现在却只是单单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好笑。

他沉默的盯着镜子看了很久，久到秃顶男都以为王霖出了什么问题，正准备靠近，脚踩在地上发出的轻微响动却彷佛刺激到了王霖，终于让他有些反应。

王霖就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头也不回的直接问道：“我现在还能算是个人吗？”

“算，当然算！”秃顶男立马回复了他，“王先生你放心，虽然目前你的素体是用了比较劣质的材料，但我至少能确保，置入这具素体的意识肯定是独属于你的，不会有错！”

王霖听了，下意识的挑了下眉毛，随即他便看见镜子中的那张陌生的脸也做出了同样的脸部动作，但他此时更关心的是对方刚才所说话语中的一个信息。

“比较劣质的材料？什么意思？”

秃顶男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说漏了嘴，语气有些尴尬的回复道：“这个嘛，抱歉王先生，你的意识转移流程的发起人，他只提供了最低档次的费用，所以我们这边也只能按照这个标准来制造素体。不过你放心，虽然材质是便宜的，但我们的服务绝对是一流的，你现在的素体使用起来，绝对没有问题！”

王霖听着对方的解释，突然不屑的嗤笑一声，他现在也只是假装自己听的懂对方在说什么，可实际上，他都怀疑眼前的镜子是不是一台特制的播放器。

他王霖从小到大，虽然只在三个城市生活过，但也算是上过网冲过浪的男人，什么时候在现实里听说或者看到过这些东西。

什么素体、意识转移、死后复生，还有眼前那所谓的镜子里显示出来的完全陌生的又极为僵硬的人体模型，这些在他以往的记忆里，那都是小说电影里才有的设定，怎么今天就突然套到了自己头上。

王霖很想大声咆哮，将那待在幕后准备看自己露出小丑模样的恶人给叫出来，然后当着对方的面再狠狠的嘲笑回去。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还是非常冷静的看着镜子中的那副死板的人体模型，下一秒，王霖尝试性的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紧接着，他便看见镜子里的人体模型也动了下手。

同一个方向，同一套动作，也对，毕竟是镜子。

这一刻王霖感觉自己像是跟全世界都和解了，他轻易的就接受了自己变成了镜子里的模样，不过他还是向秃顶男问道：“你说我死了，那你知道我的死因吗？”

“抱歉王先生。”对方还是同样的道歉开头，“关于这一方面的情况，我们这边没有任何记录，但是我有听到送你过来的你那人说起过，你的死亡有很大一部分是对方的责任，这也是为什么那人会为你发起意识转移流程，虽然是最低档次的，”

王霖自动忽略了秃顶男最后提到的“最低档次”，转而继续问道：“送我来的人还在吗？”

“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王霖奇怪的转头看向秃顶男，“回去哪？”

对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当然是回徘徊号了，还能去哪？”

王霖在听见又一个陌生的名词后，终于皱起了眉头。

“徘徊号？那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