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神判(1 / 1)

审判长出手就是全力,她已经拔出十字枪跟桑塔托斯扭打在了一起,但神判的效果并没有随那一击结束,地上逐渐更具审判长的动作出现无数十字枪的虚影,有些是从地下缓缓升起,有些是从天际缓缓垂落,目前来看那已经算不上是虚影了,它们视乎是从什么中解脱了出来正在嗡嗡作响。在这不到一公顷的范围内已经有数千十字枪,而在此刻,所有十字枪的枪头都对准了审判长与桑纳托斯的方向,奥菲欧看见这景象向那个方向开口了。“小心一点,这是真的。”

“不用你管。”化身恶魔的桑纳托斯一边战斗一边嘶吼了过来。

他与普伽托里欧依旧在缠斗,他看见那些十字枪对准了他的位置,几次想要拉脱远离,但普伽托里欧总是紧随其后,就这样,第一柄十字枪动了起来,以枪尖对准他们的位置,随后是数千柄。我与

等等,那是什么意思,那数千柄十字枪全部都扎在了普伽托里欧的身上,从一开始她的身上被刺出雪洞,鲜血狂涌出来,到后面她的每一寸血肉都被十字枪挑飞露出挂着血迹与肉块的白骨,其后是她的白骨也被十字枪扎得千疮百孔露出了里面的骨髓。以十分瘆人的姿态显现在我们面前,我与里奥帕朵对这样的景象倒吸凉气,奥菲欧与桑纳托斯一脸凝重的看着那剧白骨,那剧白骨的上下颌骨动了,桑纳托斯大吼着一拳打在了白骨上,那白骨巍然不动,并且正在恢复着,那些被扎穿的孔洞正在复原,血肉也慢慢从白骨上生长出来,有规律运动的内脏,皮肤头发指甲乃至身上的软甲。全部都恢复如初,这个过程太过诡异,而这一局新的躯体却带着一种让人难以站立的气场,这股气场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桑纳托斯此刻连视乎连站立都无法维持了,双膝正在向下慢慢弯曲,即将跪在地上。

“什么罪成肉身,即便你是我的罪,你也没资格审判我。”

他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大声的吼叫着,但他明白,世间没有比人的罪更能审判人的东西了。如今眼前的这个女人,被那十字枪磨削掉了一切,如今呈现在他面前的,除了他的罪没有任何东西。

securusjudicatorbisterrarum

若是世界有罪,那便以世界的罪'审判全世界'

罪的审判要高于法庭,高于秩序如果硬要说它是什么,它是神的自然法。

普伽托里欧进入这个状态已经什么都说不了了,她便是罪,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审判,饶是如同恶魔一般的桑纳托斯,无论他是否是觉醒者,从那一刻开始,已然是审判进行时。几柄十字枪从天空快速垂落,将两人围了起来,普伽托里欧一手竖拿十字枪俯瞰着已经跪在地上的桑纳托斯什么都没做。原本以为她至少会用十字枪捅两下的,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桑纳托斯跪在地上,脸也几乎贴到了地面。他却突然大哭了起来,那是恶魔的哭声,几乎传遍了整个旧城区。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让人不禁联想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他自己明白,眼前的罪成肉身,正如同一轮烈阳在炙烤他的灵魂,而且他的灵魂正在慢慢的蒸发,他很久以前就获得了灵体不灭的能力,那也是他被压在那座山下的原因。但现在他却能感受到他的不灭灵体正在慢慢的消失,而且那痛感,或者说已经是超出痛感的感觉已经让他失去了一切感知能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本能般的用哭喊来反抗。这是他重生以来最接近死亡的一刻,也许他正在死亡。

“好啦好啦,奥菲欧,帮帮他吧。”

“当然。”奥菲欧将手中的花盆递给了索菲娅,“亡灵的国度,迎接你的君主。”

一团黑影从奥菲欧的脚下铺开,笼罩了一块直径数百米的圆形区域,随着黑影的淡去,里面所展露出来是一个以阴暗为主调的王城大厅与一条向下直通王宫大厅的阶梯。明明只是在大地的平面上显现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奥菲欧站在阶梯的顶端,正在一步向下踏出。与此同时,整个的景象完全倒转了过来,那亡灵宫殿大厅直接以倒转的形式覆盖了整个深空,那阶梯也变成了直通天际,奥菲欧整个人也倒转了过来,依旧保持着走下阶梯的姿势。那一步的脚步最终还是踏了下去,他以倒悬的身姿走下天际,而天顶上正是倒悬的亡灵宫殿与御座。

他每一步都越走越深,让人只得抬头张望,随着他离宫殿的地面越来越近,天空逐渐出现裂痕,那条阶梯出现了坍塌,天空如同一张碎裂瓷砖,从上跌落下来,碎落下的部分依旧带着原先能看到的图样。随着阶梯的跌落,那宫殿的图样越来越近了,奥菲欧已经走在了宫殿正中央直通御座的猩红地毯上,依旧能清晰的看见他的脚步,随着他离王座越来越近,宫殿的其余部分也都从天际坠落,在天空的碎片落下后,天空上只剩下了虚无与慢慢垂下的不祥之息。就好像那座亡灵宫殿的凭空出现挤碎了天空一样,随着宫殿的崩落,天空也同样崩落了。如今只剩下了倒悬于天际的王座与倒悬却坐在王座上的奥菲欧,他在坐下的那一刻真的如同亡灵的君主一般,随后那王座也从天空坠落下来,是整个完整的坠落下来,王座落下后不再倒悬,奥菲欧也正座在王座上。

亡灵君主降临,顷刻间天空上传下无数亡灵的欢呼与雀跃,而他本人所带来的压迫感却让地上的生灵止息。他一出现便让人止不住的颤抖,他一睁眼便让人禁不住的绝望。王座出现的同时普伽托里欧对桑纳托斯的审判被破开了。

他伸出手,破碎的天空中探出百条亡灵之息如同触手一般延伸向普伽托里欧,普伽托里欧拿着十字枪应对,百条亡灵之息不断的刺向她,她不断的挥动十字枪抵挡,宛如一个战神一般,百道亡灵之息没有触碰到她分毫。

奥菲欧敲了敲王座的扶手,顿时天空上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就好比有一支骑兵队伍即将来临一般,是铁蹄踏在地面的声音。百道亡灵之息此刻停止了一切动作,揉成了一团紧接着化作一扇天空上的大门,随着大门的打开,数百燃烧着漆黑火焰的骏马与骏马上穿着黑色盔甲的亡灵骑士狂奔过来,数百骑士之后是一辆由四匹黑马拉着的华丽马车。普伽托里欧冲进了骑兵队伍中,十字枪与亡灵长戟碰撞所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亡灵骑兵的数量正在不断的减少,此刻的普伽托里欧沐浴在神光中,如同女武神一般她手中的十字枪也发散着神光。亡灵骑兵无法阻挡她的脚步,那个身高两米多的女人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次她的手中拿着一根亡灵之杖。她伸手将杖指向普伽托里欧,她们之间的大地寸寸碎裂,从其中发出了幽暗恐怖的光芒,一条巨蟒从幽暗的光芒中现身,扭动着身体在地上地下灵活的穿梭着。突然间对着普伽托里欧张开巨口咬下,普伽托里欧用十字枪挡下了这一口,并纵身跃起,投掷十字枪刺穿了巨蟒。直到目前为止,奥菲欧都在试探。

奥菲欧摆了摆手,“退下吧。”说罢从王座上站起身来,与此同时,普伽托里欧一枪刺出,毫无疑问的刺在了奥菲欧刚才还坐着的位置。奥菲欧的动作并不快,甚至能用很慢来形容,但无法预测。奥菲欧向后弯下腰,紧随而来的是一枪横扫在了他弯腰前的位置。这不可能,两个动作之间的因果关系被紊乱了,奥菲欧毫无疑问的躲过了这一击,而这一击就好像为了让他躲过而挥出的一样。奥菲欧一拳打出,普伽托里欧想要躲避这一拳,却最终出现在了这一拳的终点处,被一拳打退。从奥菲欧行动到现在,仅仅有三个动作,但这三个动作无一能被预测,无一不是毫无疑问的。

这三个动作都十分简单而有效,但并不是因为简单所以有效,就好像不管怎么样它都会有效,所以他以最简单的方式呈现了出来。他是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对手,将刚才的三个动作全盘推导一遍,最终的结果是那三个动作来自未来。

不管是怎么样的未来,从那个位置来看,过去总是毫无疑问的。奥菲欧站在了未来,他能够躲过毫无疑问的过去,也能够击中毫无疑问的过去。

普伽托里欧停了下来,面对这个状态的奥菲欧,她深陷入了一个问题之中。

她是罪成肉身,她就是神判。

但这是一个她至今从未考虑过的问题,直到她了解了刚才的三个动作,她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如何审判未来”。至今她才明白,她的神判与真正的神判有多大的差距,无论她是否罪成肉身。她都还保留着人的最底层逻辑,无论怎么样的法庭都无法现在审判一个未来有罪的人。

审判与罪的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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